位於卑南與延平的交界處,近1200公尺的海拔高度,放眼望去盡是攀附山坡而生的老茶樹。茶樹仰賴霧氣天養,年復一年,二十多年光與陰,讓風味凝聚在樹梢的一心二葉,溫柔手採,成了一碗碗沁入心扉的清新茶湯。

台東最年輕的全國十大神農。

「東傑茶園」,近期剛獲頒第32屆全國十大神農獎的殊榮,被稱為台東最年輕神農的陳弘儒,從99年返鄉後開始跟著父親腳步,致力傳承屬於台東的茶文化。

「其實我是從銷售起步,才重新深入學習製茶工法的,因此製茶的取捨,必然帶著觀察市場的敏銳度。每次製茶,都要仔細拿捏出客人們喜歡的風味,我認為是屬於製茶師的挑戰與成就感,但不管如何調整,如何在千變萬化的茶飲市場上『留住台灣茶』,就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。」

製茶,是很講究個人主觀的。

由風土養出的茶香,沒有相同的可能,製茶師以感官直接確認適合的發酵、烘焙程度,每一雙手所揉製的風味,必然是透過上一代的教導,而成為這一代的記憶,無可取代,無法取巧。

「老實說,我們與這片老茶樹可說是相伴了近乎三十個年頭,對於自家茶園養出的茶葉,我有信心,能掌握地最好的,也一定只有我們。」

像是紅茶,行家口中所謂的綠葉鑲紅邊,是老一輩師傅用來判斷茶的發酵程度,但現今的消費者更加喜歡茶湯中透出的清爽甜味,所以甚至連葉子都還沒轉紅,就可以開始製作紅茶,看在老師傅的眼中或許覺得不到位,但也能看待成時代的轉變。

親身投入茶園管理後,弘儒一邊從茶改場、農改場學習知識理論,一邊跟著父親和製茶老師傅們學習實務技術的操作。為了製作好的原料,種植、採摘、萎凋、炒青、揉捻、烘焙等每項工序都不能馬虎,這是身為茶農最重要的事,也是東傑茶園的根本。

深藏不露的無毒環境。

「在這裡,無需特別再多種植密葉綠圍籬作為隔離區,山上沒有農藥、沒有空汙,如果可以,我很希望客人都能親眼看見這片茶園,就會相信我們的心意。」

茶,是一種海拔越高,價值越高的經濟作物。海拔1000公尺以上,稱為高山茶,就算是同品種的茶樹,也會因為每個茶區土壤氣候的不同,而擁有不一樣的山頭氣味,當然,回甘程度也截然不同。

東傑的山上茶園,擁有8甲多的產量,一季大約生產一千多斤,春、夏、秋、冬一年四期,依著氣候的轉變,產生不同的韻味。午後,山上開始漫起一片白霧,就算無法人工灌澆,茶樹也因足夠的自然水氣霧氣,而有穩定的產量。

「山上的茶種以青心烏龍、金萱為主,除了採茶期外,主要的工作就是下肥料、養護老茶樹、除草,以無毒的農法種植,才能讓客人心安。」

每年大約3、6、 9、 11月,就進入了採收期,通常弘儒會將春、冬茶製作高山茶,保留較好的香氣;而夏、秋則製作紅烏龍茶,特別是以金萱製作的紅烏龍茶最受客人喜愛,帶一點奶香味,回甘的韻味也特別好。

一年四期,茶農與採茶人的相依相成。

一心二葉,是台灣茶最講究的特色,心芽與熟葉的搭配,讓茶湯能融合出一股平衡的清甜回甘。葉子太嫩重量太輕,而老掉的枝葉既韌且硬,又無法直接用手採下,為了保持茶葉的品質,不戴刀片的手工採摘,成了最基本的要求。

每回的收成,都有著農夫的耕耘、工人的採摘,與製茶師的焙製,走過了茶園,才更加清楚,每一口令人滿足的茶湯,得經過多少人的付出與努力,一杯好茶,果真是得來不易。